人生必备品

【原著向】未来 23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莫名的失落，带土怔怔地将视线从小卡卡西身上移开。周围雾忍的量已经减少了大半，但是依然断断续续地有忍者试图冲进忍犬们的保护圈、想要再次用带土的安危来要挟正在浴血奋战的卡卡西。

缓缓地抬起头，带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穿梭于林间的那抹银色身影所吸引。绚烂的蓝色电光明暗交错，在目不暇接的交锋中送走了好几个前仆后继涌上前来的敌忍。由于对方人数的骤减，爆水冲波之术的强度被大幅度地削减——带土清晰地观察到原先没过树木最下端枝条的水面开始徐徐下降，为习惯陆地战的银发上忍开辟了更为有利的战斗空间。

带土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看着伴随着电光与嘶鸣声的卡卡西的战斗英姿。在赞美和感叹对方高超才能的同时，带土的内心由于方才成年带土的话语而滋生的一丝怀疑开始逐渐地扭曲、扩大，最终化作名为焦虑的心火，将他焚烧得心神不安。

“为什么卡卡西会来到这个世界？前面未来的我说他是用瞳术穿越过来的，这又是什么意思？所以卡卡西是主动来到这个时代的？还是真如他所说的一样只是不小心闯入了过去的时间线？不，无论怎么想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卡卡西从工具包中抽出两把苦无、将它们十字交叉地横在胸前，堪堪挡住隐蔽在树丛中的敌人掷来的手里剑。金属棱角之间的极速摩擦燃起了一串火花。

“难道卡卡西来这个世界另有所图？是任务？不。。。不对。。。否则他不会一直待在我和笨卡卡西的身边。。。”

轻颤着的蓝色光芒逐渐在银发男人手心中汇聚，在用干脆武断的几招体术动作打掩护诱敌后，卡卡西在空中一个旋转翻身，用他独创的忍术手刃了一左一右双面夹击的雾忍。

“等等，成年卡卡西一直和我们一起行动，难道是因为这一切都和我有关？”

敌方忍者已经寥寥无几，但卡卡西的体力也即将透支。银发男人的动作明显比之前要缓慢许多，在用雷切同时解决了两名敌人之后更是看上去摇摇欲坠。用手扶着树干稳住自己，卡卡西硬是支撑起已经逐渐重心不稳的身躯，集中精神寻找埋伏在别处的剩余的敌人。

“仔细一想，每次那家伙都在我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出现，然后及时向我交代一个解释——他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凑巧了。”

见到人海战术失败的雾忍分队长恼羞成怒——他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单凭卡卡西一个人就能击败他们一整个队伍。眼看着能够战斗的部下只剩下4人，正隐身躲藏在树木背后的分队长气急败坏地低声骂了一句。然而在瞥见不远处被忍犬们保护着的黑发少年后，魁梧的男人嘴角边勾起了一丝邪佞的笑容。

“还有那个写轮眼。。。卡卡西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告诉我写轮眼的来历呢？”带土望进银发男人略显疲惫而鲜红欲滴的左眼——不知怎的，他在一瞬间竟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错觉——那只眼睛就像是一只无底洞，正无止尽地从卡卡西的体内汲取已经寥寥无几的生命力和查克拉。这个突发的奇想让带土浑身一颤，他迅速摇了摇头试图驱走这个诡异的念头。然而当他再次瞥向卡卡西时，却发现对方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深红色瞳孔中映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惊恐。

怎么了？敌袭？

带土迅速回头扫视了一番自己的周围，但除了正机警地看着四周情况的八忍犬以外，整片水域上都别无他人。

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带土看到卡卡西果断地抛下手中的武器，竭尽全力地向自己飞奔而来，口中貌似还在喊着些什么，但身下流水的声音太响，以至于覆盖住了卡卡西试图传达的话语。

带土更是被卡卡西这一系列的动作给搞得云里雾里：明明没有敌人，卡卡西这家伙到底一个人在那儿瞎激动个啥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水声还真有够吵啊，连笨卡卡西说的话也听不见了不是么。。。等等。。。水声？

带土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卡卡西焦灼地紧盯着的并不是带土自身，而是他和小卡卡西置身于的这片水面！

难道说。。。！

快速地低头看向身下微微泛着白光的流水，带土恐慌地察觉到在原本清澈平静的水中隐隐浮现出了几团黑乎乎的影子，并且这些模糊的深色物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水面靠近，直直逼向自己和怀中的小卡卡西。

由不得带土多想，他便感觉到身下的水面如同裂开了一般开始动荡不安——从脚下瞬间爆破的波涛汹涌而流向混乱的水波让他一下子失去平衡，差一些陷入白色浪花卷起的狂乱漩涡之中。与此同时，他隐约听到了帕克被淹没在水花爆裂的巨响中的焦急的呼喊：“小鬼，别用火遁！对方身上挂了起爆符！”

“什么意思？。。。喂，帕克！”心中一惊，带土侧过脑袋急切地寻找着穿着蓝色背心的小狗，却只是徒然地看到八忍犬接连着被水遁击中后、通灵失效而消失之时所留下的一团团烟雾。

来不及为忍犬们受到的重创而担忧，带土在慌乱之中七手八脚地将小卡卡西往身上拱了拱，并憋足了力气将他抱了起来，希望能够带着银发少年逃离这里。然则事与愿违：带土才刚刚转过身，便发现自己被四个雾忍包围了——他们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紧密地围堵住了带土原本赖以逃脱的四周围的各个缺口，并依旧在快速地向两人逼近，无情地压缩着少年们得以立足的空间。

带土本来准备用忍术拼死一博，然而却在看见四名忍者身上附着的密密麻麻几十张起爆符后，从心底感到彻骨的寒冷与绝望——纵使他有三头六臂，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这种规模的爆炸也足以让他尸骨无存。敌人看来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四名雾忍拖着自己被组装成人肉炸弹的身体，毫不畏缩地快速向带土迫近。眼看着伸出手准备抓住自己的雾忍身上粘的起爆符的边缘已经开始因为初始的热量而泛起了一丝橙黄色的边晕，带土的第一反应是“死定了”，第二反应便是在下一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怀中的小卡卡西、竭力让自己全身都如同盾牌一般天衣无缝地覆盖住银发少年。

“轰——！”在带土认命般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他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并感受到了透过眼帘灼烧着自己视觉神经的刺眼的白光。紧接着翻腾而来的辐射和热浪从身体的各个方位钻入，这一瞬间带土甚至感到自己浑身就会这样活活被炙烤成灰烬。没有挣扎、没有尖叫，带土只是静静地放任自己被火舌给吞噬。不过一会儿，他便感觉自己的知觉开始麻木——痛感也好、灼热感也好，统统都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只为他留下无尽的黑暗和沉寂。

。。。是痛得都已经失去知觉了吗？

在残留在皮肤上的痛楚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带土情不自禁地在内心揣测道。

。。。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就在带土为死亡这个概念而唏嘘的时候，他感到有股液体流入了自己半张着的口腔——凉凉的、带着烟尘味的液体迅速地充满了整个口部，随即窒息的感觉便如影随形地顺着肺部逆流而上，向脑部分明地传达着生命的讯息。

这是。。。水？。。。我还活着？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带土这才感觉到了周身传来的被水包围时所特有的压迫感，并注意到那紧贴着自己的、温存的、属于第三个人的体温。

挣扎着在高水压下睁开眼，带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水中柔顺地摇曳着的眩目的银发。将视线稍微往下移一些，便不出乎意料地见到了面向自己、把自己和银发少年一手一个牢牢拥在怀中的卡卡西。

。。。卡卡西？！为什么？

逆着从水面穿透而下的日光，带土清晰地观察到了先前自己所在的水面上徐徐升起的浓烟、液面上混杂着的被爆炸摧折的枝条和树叶的余烬、以及男人身后在水中拖出的那条长长的血痕。意识到卡卡西是在爆炸前一刻抱住自己和小卡卡西潜入水中、并用身体为他们挡下了致命的冲击波，带土惊慌地想要从卡卡西的怀中离开，却感到搂着自己的臂膀更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身体，仿佛生怕他会被爆炸的余波所波及。

感受到了卡卡西的决意，带土很快便放弃了挣扎。他缓缓地收回原本试图推开卡卡西的臂膀，并慢慢地、轻柔地将双手环上男人几乎被血水给浸染成红色的背部。

鼻子有些酸胀，带土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眼角滑出、并迅速地与周围的液体融为了一体。卡卡西没有余力去为被呛到的黑发少年顺气，然而带土自己很清楚：这并不单纯是鼻腔进水而引发的生理泪水。

随着卡卡西带着两人游向较远处安全的水面，带土明晰地听到了内心响起的不知道是由他、抑或是另一个自己发出的叹息。

——真是个爱哭鬼。